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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九章 人心易变

    “这是什么东西?”淳嘉有些诧异的开着被完全拨开泥土的东西,“……蛋壳?怎么会有这许多蛋壳在一起?”

    虽然云风篁的份例,每日都有上百鸡子的供应,凑出目前这些蛋壳十分轻松,但……小厨房行事自有章法,剩下来的菜叶都得收拾清爽了,每日天未亮,倒在泔水桶里由宫人送出宫城处置。

    谁会将之埋入地下,还叫皇嗣们给挖出来了?

    仔细观察的话,当初埋下去的蛋壳只怕还要多,有一部分已经被腐熟成土。

    皇帝忍不住问昭庆,“你们在哪挖到的?”

    昭庆趴在他膝头,偷偷扯他袍角擦手,闻言头也不抬道:“就在外面呀!”

    秦王跟着点头,三皇女则是贴着云风篁站着,压根没在意皇帝的询问。

    见状还是云风篁开口,看向谢猛谢阔谢奣仨姐妹问:“你们刚刚跟着他们兄妹的,他们在哪挖的?”

    “回姑姑的话。”经过被送回去的一番折腾,尤其是江氏跟母亲小陈氏的联袂敲打,谢猛性-子里的跳脱去了许多,瞧着很有些沉稳的意思了,闻言看了眼谢阔跟谢奣,确认她们没有回答的意思,这才道,“就在外头那株桂花树下挖到的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想起来去挖桂花树了?”云风篁淡淡说道,“那棵树生的很是秀挺,本宫十分喜欢,可别叫他们给祸害了。”

    就看了眼清人,“你去瞧瞧,树还有救么?”

    闻言秦王跟昭庆一惊,同时可怜兮兮的看向淳嘉,淳嘉暗笑着摸了摸长女的脑袋,干咳道:“若是救不回来也无妨,着底下人再弄株更好的来就是。”

    云风篁横了眼过去:“陛下就宠罢,往后秦王跟昭庆不懂事了,可别来赖本宫。”

    这话让皇帝想起来早先为了秦王昭庆打三皇子的事情,随口说了句贵妃,结果惹得云风篁差点发怒,他嘴角扯了扯,道:“他们如今还小,淘气些也无妨。再说,只是被挖了这么一捧土的话,那桂树也未必会出什么岔子。”

    担心云风篁继续翻旧账,他赶忙岔开话题,“只是说来也是奇怪,谁会专门将这许多蛋壳埋在你眼皮底下?朕记得你这儿小厨房设在后头,离着有段路的。”

    所以总不可能是厨房的人懒得将蛋壳扔进泔水桶,专门跑过来埋在桂树之下罢?

    要说宫人所为,寻常宫人哪里接触得到这许多蛋壳?

    更遑论有胆子偷偷摸摸埋到云风篁喜欢的桂树底下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这妾身哪里知道?”云风篁低着头,用指尖轻轻触碰三皇女的面颊,惹得小女孩子害羞的笑,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跟无所谓,“待会儿让陈兢好好查查!”

    淳嘉也没放在心上,闻言正要点头,底下谢阔犹豫了下,忽然上前一步,嗫喏道:“回陛下、姑姑,这……这些蛋壳,是臣女放的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淳嘉一怔,云风篁猛然抬起头,帝妃同时朝谢阔看去,就见谢阔面色惶然,盯着云风篁的面容,小心翼翼又字斟句酌的说道:“臣女……臣女在家里时,偶然听……听人说,蛋壳埋在树根畔,能让树长的更好!姑姑一向喜欢那株桂树,所以臣女就……臣女不是故意的!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淳嘉对云风篁的仨侄女,肯定没有对自己的孩子上心,但见着了面,大抵都是和蔼的,他尤其喜欢跳脱的谢猛,对于懂事的谢阔,也还算温和。

    这也不是什么大事,闻言就笑了笑,说道,“那是你一番好心了,却险些被朕跟你姑姑误会,还以为谁故意促狭来的。”

    云风篁则淡淡说道:“合着是这么回事,本宫就说呢,什么人敢这样作弄到本宫眼皮底下?”

    “那刚刚我们挖到的时候,阔表姐你干嘛也说不知道是什么?”眼看这事儿就要过去,谁知道昭庆忽然好奇的问,“你骗我们?”

    云风篁放在膝头的手指一动,恨不得当场将这便宜女儿拉过来掐死!

    索性谢阔对答如流,她尴尬的低了低头,小声道:“时间有点儿久,臣女……臣女给忘了!刚刚姑姑说让陈总管去查,臣女才想起来。”

    这回答没毛病,淳嘉宽容的笑笑,也就让她下去。

    片刻后几个孩子再次闹着跑出去玩了,他方同云风篁说道:“这阔儿很有心思。”

    “她父亲是我堂兄。”云风篁压住情绪,轻轻叹息道,“猛儿跟奣儿的父亲,却都是跟我一母同胞的兄弟。如今我生母又在帝京待着,因着陛下怜惜,时不时能够照面……许是我那堂嫂教的,这孩子小小年纪,自来就谨言慎行些,处处让着猛儿奣儿,瞧着也是可怜。”

    就自责,“也是我平素诸事繁忙,又要照顾皇嗣们,对她们关心不足,以至于她诚惶诚恐,唯恐哪儿做的不好惹了我厌烦……其实才这么点大,就算做错了事情,我还能当真生气?但孩子还小,说了道理也听的似懂非懂的。往后我多召她们过来说话罢。”

    “兴许也是个人秉性。”淳嘉说道,“朕看猛儿就很是天真明媚,真正纯真无邪。”

    云风篁立马面露狐疑的看着他:“猛儿才十岁!”

    淳嘉道:“朕知道,她……”

    话没说完觉得不对,见贵妃一脸愠怒,不禁哑然失笑,抬手拧了把她面颊,低喝道,“你想到哪去了?朕看你三个侄女都是小孩子,跟侄女甥女也似,怎么可能有别的想法?”

    云风篁哼道:“妾身又没说什么,陛下何必这么急着辩解?”

    “朕越描越黑了是吧?”淳嘉故作生气,“那朕不待了,朕走,成了吧?”

    他站起身来往外走,云风篁也不拦,还嘀咕道:“陛下这莫不是恼羞成怒?不然清者自清,哪里就会这样?”

    淳嘉啼笑皆非的走回来,指着她鼻子道:“上次朕跟你说清者自清你是怎么说的?”

    “陛下太久没过来,妾身记性不好,忘了。”云风篁耍赖,幽怨的睨他一眼,“要不陛下这两日都来这儿,帮着妾身好好儿回忆下,免得妾身一直想不起来?”

    “瞧你这促狭的。”淳嘉失笑的上前去刮她鼻梁,“正儿八经说事情了就装糊涂,朕让你装糊涂!”

    两人打打闹闹了一番,蛋壳的事情也就过去了。

    这日淳嘉留宿下来,次日云风篁去给皇后请了安,回宫的路上就催着步辇速速行进,才进了浣花殿,就叫人清场,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