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纶点头，“当然是更好了。”
颜勤礼不解说道：“那为何他们还这般指指点点。”
段纶苦笑道：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嘴上说这不知道，段纶心里很清楚是怎么回事。
其实长安的很多书商都和世家有很大的关系。
书商卖什么书籍大多数都是由世家来做主的，很多书商都不过是世家的桩子而已。
这个桩子也在为世家挑选读书人。
李正印了这么多的书，可以说是戳中了世家的要害。
书的作用很多，印刷术在李正的手里。
这种一天可以印制上千本书的印刷术，才是世家最害怕的。
正走着，段纶就看到一个拿着扫帚的人。
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，长安就突然多出了一个每日都在扫地的人。
段纶知道这个人就是阿史那，当年草原上距离突厥可汗只有一步之遥的突厥人。
又看向走在阿史那身边的一个乞丐。
看他们两人有说有笑的。
也就多看了一眼，段纶就跟着颜勤礼的脚步走出长安城。
执失思力一路低着头跟着阿史那说道：“我们一起回突厥吧，我们重新再来，李世民至少没有赶尽杀绝，我们可以好好经营一起把失去的夺回来。”
阿史那低着头依旧扫地。
见阿史那一蹶不振的神情，执失思力看了一眼四下，着急地拎起他的衣襟压着嗓子说道：“你是突厥王室的血脉，你这样对得起列祖列宗吗？”
阿史那扯开他的说道，“你能活到现在是你走了大运，你好好留着你的性命，别又葬送了。”
执失思力冷声说道：“难道我还要感谢李世民的大慈大悲？”
阿史那低声说道：“你知道为什么突厥每一次打进中原，却又这么多次被打回去吗？你知道为何千百年来草原每一次进入中原都会被打回去的原因吗？”
执失思力愣在原地。
阿史那说道：“每一次中原就会出现几个英雄来对付草原，而这一次不仅有李靖，还有李正，还有李世民手下这么多的将领谋臣，突厥不是输在你，也不是输在我，是输在中原，除非中原自己不行了。”
执失思力盯着阿史那，“你到底在说些什么。”
阿史那看了看皇宫方向，对执失思力小声说道：“你会下棋吗？”
执失思力又愣住了。
阿史那又说道：“如今关中有一种叫做象棋的游戏，对弈起来非常地有意思。”
说完阿史那接着扫地。
执失思力看着如今的阿史那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。
以前的阿史那有着一腔的热血，不论自己怎么打压他，他总是在盘算着从漠北薛延陀回到草原。
现在的阿史那看起来完全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斗志。
看起来也不是那种颓废的神情。
更像是一种在沉淀的状态。
回想起刚刚阿史那的神情，执失思力一度以为那个阿史那，并不是阿史那。
像是换了一个人。
这么多年了，从自己被李世民流放的时候，这么多年徒步走了这么多路，从偏远的山林里逃出来，一路走到长安，为了什么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