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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5章 内侍大监

来,低声发问。

    左司郎中表情复杂的看了左丞一眼,点了点头算是回复,但一句话也不想说。

    他脑子里有点乱,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慢慢梳理。一瞬间他就知道原由了。

    主要是分析在整个事情中,自己占了多大的份量,拿了多少好处,以及相应的律法……根本就一点侥幸的心思都没有。

    李锜这次算是贿官,前后可是没少花钱。别的事情左司郎中也不知道。

    宗正左丞,殿中右丞和侍御使三人互相看了看,都是一脸不解,就去看李锜。李锜也是一脸茫然,根本没想明白。

    这怎么了这是?

    门一开,守卫走了进来:“诸位郎君,身上可负有刀具,还请拿出,以免误会。”

    这会儿的人身上带把刀是社会性行为,基本上成年男子都有这种习惯,官员也一样。不包括佩剑。

    佩剑在大唐不算攻击性武器,只是仪器,算是装饰物。

    几个人各自从腰中,靴中抽出随身刀具,守卫过来收了去,施了一礼:“谢过诸位郎君成全,待稍后事毕,某亲手归还。”

    其实到不是几个人愿意配合,只是若是不交,想来一定会遭搜身,那就是污辱了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。

    只有吏部司左司郎中同志交的是最心甘情愿的,他现在一心只想求保自己平安,哪怕贬斥外放也行,所以不敢有所触怒。

    要说吏部的郎中,平时收些奉敬,吃些宴请舞乐,这真的不算什么大事,常而有之。关键是要看这事儿涉及到什么人,涉及到哪个层次的问题。

    事情啊,往往是谁干,谁心里就最清楚。

    守卫出去,几个人的内心都有点复杂,也是隐隐的有所感觉。但没用他们细想,就听外面有了响动。

    “郎君。”

    “嗯,见过王大监。”

    “见过王大监。”

    人随声至,门一开,张军和内侍王大监并肩走了进来,几个近卫和内官(宦官)跟在后面。

    李锜面色大变,眼珠子都要弩出来了。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长安见到张军,还是以这种形式相见,瞬间额上就见了汗迹。

    “职下参军锜,见过牧守。锜见过大监。”

    左司郎中挤出笑脸:“吏部司左司郎中浧,见过太保,见过大监。”

    其他三位赶紧跟着见礼问候,都有点不明所以,那侍御使到是认得张军,眼中有羡色闪过。

    张军点了点头表示应复,看了看李锜:“李户曹,与凤翔参军事数年,可是有话想对某言?或者走一趟内省?”

    宗室犯律,要么由宗正寺和大理寺合审,要么就是进内侍省审办。内侍省,整个大唐除了皇帝陛下以外,都要闻之色变的地方。

    王大监神情没有一点变化,就那么站在张军身侧平静的看着李锜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很平和,没有一点压迫,但是李锜头上的汗珠子就开始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落。

    别说李锜,吏部司左司郎中也差不多,王大监根本就没看他,他自己站在一边就开始浪奔浪流了,脸色发青。

    宗正左丞和那侍御使也好不到哪里去,只有殿中右丞没什么太大反应。

    他是内官,就算犯点小错误也是内部问题。

    而且他和李锜没什么深交,对李锜的事情也不了解,也就是李锜搭上来请吃请喝,大不了也就是训斥。

    李锜其实到不至于这么不堪,只不过内侍省出面,就说明了一个问题,这事儿皇帝知道了,还插手了。这才是让他怕的地方。

    而事实上,这事儿李适还真不知道,是张军提了一嘴,霍仙鸣把老王支过来的。老王本身来说,无所谓,还能混个功劳。

    就这么安静了一会儿,老王笑起来:“李宗室,即然决定了,那就随某走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李锜一下子惊醒了过来,径直就往张军面前一跪:“牧守救我,锜感激不尽。”

    张军负着手踱了几步,看了看李锜。

    “短短数年,你在凤翔添宅置地,在长安置业多处,以你俸钱役杂四万四千钱,俸料七十五石,职田三百五十亩,可够?

    你勾连诸部官员,流连于赌坊妓馆酒楼,糜耗又由何处度支?此番你贿官罔上,勾兑吏部宗正,一应花销又从哪里度支?”

    大唐的工资确实不低,大概换算一下,正七品官员一年下来的收入,差不多十几万钱,差不多有现代的五十万左右。

    但这个收入,完全无法支撑起李锜的消费,甚至张军的工资都撑不起来。张军的年工资差不多在四百一十余万钱。

    也就是四千一百缗。实际收入要比这个数字高,差不多还能翻一番,大约一年一万缗。

    一个一年总收入不到两百缗的七品官,花销超过了一年一万缗的一品大员,这是什么概念?

    皇帝都不敢这么花。

    “可是愿招?”

    “……愿招……某只求牧守宽宏,某,愿献奉。”

    “你等呢?”张军扭头看了看几位郎中寺丞。

    说起来这几位也是倒霉,如果今天不是凑巧和李锜混在一起,张军还真没有那个心思去找他们的错。

    在王大监平淡的目光下,没有人有什么抵抗的决心,纷纷愿招。

    那就简单了,取了纸笔过来,让他们自己去写就行了,张军把王大监请到隔壁屋小坐,喝茶。

    “今日之事,到是感激大监相助。”

    “小事,惩治贪鄙也是某份内之责。太保打算如何惩处?”

    “某也犯难,李锜乃宗室,说不得要交与陛下惩治,只是某心中或有不甘。”

    “那便交给某处置吧,太保无须操心便是。只是如此一来,此人在京中产业,说不得要置换一番。”

    “无妨,但凭大监方便。”

    两个人随意的聊了几句,就把李锜的事情定了下来:交给王大监处置,李锜在京中的产业不能都交给张军,需要折算一部分。

    张军无所谓,凤翔现在不缺钱,府内的亏空能补多少补多少就是了,他只要李锜消失。

    这哥们原历史把漕运折腾的乌烟瘴气然后造了反。留不得。

    至于另外几个恰逢其会的倒霉蛋儿,张军没想一口咬死,最多也就是罚俸吧,让老王拿去卖个人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