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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9章 长街堵车

    “嗯,那便好生练习,日后可参朝事。”张军笑着点头:“先见过公主。”指了指升平,示意李同系上前见礼。

    “臣同系,见过公主殿下。”李同系赶紧上前见礼。

    “殿下在南城有别院,平日多加关心。”张军指点了一下:“在府学街曲。”

    张军又给升平解释了一下:“同系掌治安巡捕,缉拿判案,诸事可交待。此番有功,陛下制授府司马,爵县伯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是有功之臣,妾身失礼了。”升平给李同系施了一礼,随手从腰上拿下一个玉块递给李同系:“便作赔礼吧。”

    李同系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接,而是看向张军。

    张军笑着说:“殿下的赏赐你看某作甚?是欲给某找不痛快么?”

    几个人都笑了起来,李同系脸更红了,躬身弯腰双手接过升平的玉块。

    其实不应该叫玉块,虽然确实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玉雕方块,但这东西叫玉带板,实际就是三品以上大员腰带上的饰物。

    唐代兴玉,不像秦汉时代玉都是礼器或者陪葬物,大唐的玉是装饰物,玩器,已经脱离了礼祀的范筹。

    达官贵人都喜欢在身上带几块玉,这种起初专门用来装饰腰带的玉带板也成为了人们喜爱的样式,变成了一种玉牌。

    李同系得了公主赏赐的玉带板,要把它镶在自己的金腰带上,以示对公主的尊重。

    然后别人一看到他腰带上有一块玉,也就知道了,这家伙是有大人物罩着的……这会没有人敢私自搞一块带上,重罪。

    玉器摆件什么的放在家里还没什么问题,但把玉作为装饰物,那是只有皇帝,三品以上大员,亲王公主,内命妇才有的待遇。

    张军怕李同系不知所以,指了指他的腰带:“换在带玦上,要小心仔细些。”

    内侍凑到李同系耳边,低声指点了一下。

    其实腰带都是皮带,羊皮牛皮兽皮猪皮,也有鹿皮獐皮鳄鱼皮,这个并没有具体的规定必须怎么用,规定的是皮带上的装饰件。

    三品以上是金玉,纯金好玉,四五品是饰金,六七品饰银,八九品用踰石。庶人平民可用铜铁,六銙。

    一并随着腰带发下来的还有‘蹀躞七事’,算袋(佩刀),短刀,砺石,火石袋,针筒,哕厥,契苾针。

    这些都是公务用具,国家标配。文官佩算袋,武官佩横刀。

    那感觉吧,就有点像现在大街上执勤的警察那种,一大串东西挂在腰上。

    不过开元以后,并不强制要求必须天天挂着,发下来放在家里也没人管,到是女人系腰带的多了起来,成为了时尚。

    那边主持律师,现在应该叫禅师了,去张罗搬家,带着寺里的大小尼姑们收拾东西。

    升平受了赵国夫人的托付过来看看,结果没帮上什么忙,到是凑巧见到了张军,于是就赖着不走了。反正就是不走。

    这次真的是巧遇,她不知道张军来了上都。

    王大监自然不敢说也不敢问,手上的事情处理完了,就在那看着张军。

    “所有人犯都审过了么?”

    “已经具押无误。”

    张军点了点头,也看向王大监:“禁中诸人犯之将如何惩处?”

    这些密谋造反的禁军和禁军将领,他们的上官怎么处理?这事儿涉及到宫中,张军不好一人决断。犯忌。

    “由太保决断便是。”王大监拱了拱手。这就是皇帝的意思了。

    张军想了想:“智因自缢吧,便由寺尼收殓,余者尽去狗脊岭,通告诸家三日后收殓,不得树碑丧仪。”

    “便是如此。”王大监同意了张军的安排。

    智因就让她在这屋里上吊,悄悄的死去,由寺尼收殓安葬,其余的人都带到东市狗脊岭去行刑弃市。

    唐代对罪犯讲究刑人于市,与众弃之,就是要在公众场合处死,然后放在那让大家看,共弃之,实际就是警醒的意思。

    一般行刑的地方有三处,东西两市和京兆府大门口。东市是主要行刑地,就在狗脊岭,也就是今天西安东关南街古迹岭小区那里。

    “郎君,附案者三百余,这,要如何行刑?”李同系脸上犯难,和张军请示。

    为什么呢?因为这会儿死刑的行刑方式改了,不斩不绞,用棍子打死。三百多人得打到什么时候去了?得多少人来打?

    “便施绞刑吧,”张军看向王大监:“三百余众,杖,斩皆不适宜,绞后正可示众,三日无碍,也算保个全尸。”

    这里面不少官贵子弟,有些家族王大监也是识得的,留个好好的全尸也算是一种人情了。

    那些施以杖刑的人,都得用布包着抬回去,都打烂了。斩头的话,三百来人那真是要血流成河了,所以说不适宜。

    让百姓看是为了警示,可不是要把他们吓死。

    “便依太保所言,如此甚好。”王大监点头同意这个方案,也就决定了这三百多人的命运。

    其实这智因啊,死的多少有些冤,男人的事情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,习里糊涂就成了主犯,又牵扯到长孙家,想留都留不住。

    一条白绫,就此香消玉陨,悄无声息的就没了。

    剩下的不论主从,全部带到狗脊岭吊死,滴溜溜的挂了好长好长两大串儿,随着风吹在那里摇摆。

    什么宗室,什么王候,什么氏家,都不过冷肉一条,黄土三抔尔。只不过当夜长安,暗月下起了几处呜咽。

    第二天,张军捂着老腰从别府出来。

    被升平缠索了大半宿啊,这娘们本来就贪吃成瘾,又有多日不见了,再加上昨天主持律师扯着张军的袖子叫郎君,升平吃醋了。

    如狼似虎啊,那真不是开玩笑的。

    按理说她比郭老六还大几岁,不应该空乏才对,不过怎么说呢,两个人成婚都二十多年了,还哪有什么性趣?

    何况家里郭老六还有妾婢可用,那多新鲜哪。

    张军也没换衣服,就是一身麻色常服,坐着马车出了坊。

    确实有点困乏啊,操劳过度,坐马车还可以躺着休息一下。

    从兴化坊出来到大明宫小二十里地,差不多四十多分钟路程,舒服的睡一觉一点问题都没有。

    其实还可以更快,但没必要,而且一大早起来长街上人流众多,车马驴骡也多,车速也已提不起来。

    老百姓是要躲着官员的车驾走